想不出昵称的Kitty

*民国兄弟，执掌家业的大少爷X留洋归来的小少爷

 

昨天转了这条微博，有妹纸说想看，我就写啦~~~~请自动带入俩宝六一晚会的格子背带裤哦~~~~

 

 

 

一只锃亮的皮鞋从黄包车上踏了下来，黑格子的呢子裤，包裹着细长的腿，，伸手抻了下细细的裤子背带，里面是浆洗得笔挺笔挺的黑衬衫，脸上还煞有介事地架着一副墨镜。

 

王源这一身打扮便是当下最最时髦的，比之旁人不仅仅有留洋归来的新气，骨子里还透出了几分名门大家才养得出来的贵气。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块法郎和黄大头，看也不看就一股脑儿都丢给了车夫，丰厚的车钱抵得上车夫一个月挣的，车夫激动地连连道谢。

 

提着箱子，按下了门铃，王源隔着镂花铁门打量着坐落在花园里的小洋楼，绿色的爬山虎还是郁郁葱葱，花园里的粉蔷薇也开得正当令，一切都仿佛还是当年离开时的样子。

 

一个中年男人很快就跑了过来，隔着铁门问：“请问您找哪位？”王源笑着摘了墨镜，露出了弯弯的眉眼：“Good afternoon~忠伯，不认识我啦？”

 

男人连忙拉开了门，接过王源手里的箱子，又惊又喜：“哎呀，是源少爷啊！阿贵开车去码头接你了，您怎么自个儿回来了？”

 

王源拉了拉裤子上的细背带：“我好久没坐过黄包车了，让车夫拉着我去外白渡桥那块儿兜了一圈，这几年上海滩变化真不小。”

 

“是啊，是啊，”忠伯也感叹道，拿手在自己面前比划着，“少爷您走时才那么高，如今都长得这么高啦……”

 

“那……我比我哥高了嘛？”王源扭头问，看忠伯只是笑也不回答，就扁扁嘴自个儿跑去花园里转了一圈，找到了那棵白玉兰树。

 

树干上有好多道刻痕，而且都是一高一低并列的两道。可是从三年前起，便只有一道了。

 

王源跟最新的那一道刻痕比了比。嚯，自己居然矮了好大一截。顿时不高兴了，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子，在比实际身高要高处一截的地方狠狠划了一道，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家里的佣人们都知道王源今天从法兰西留洋归来，早早地就准备开了，见到王源脸上都笑开了花。

 

在厨房做炖品的李婶连围裙都顾不上解，就匆匆跑来看王源，看到王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拿着手绢抽抽噎噎地念叨着“少爷长大啦”，被王源抱着来了个贴面礼，脸一下红的跟二八少女似的，止了眼泪埋怨“不好学洋鬼子没羞没臊的”。

 

“哥什么时候回来？”王源哄好了李婶，又问忠伯王俊凯的事。忠伯回答道：“大少爷一般都要晚上饭点才回，不过今天应该会早点。”

 

话音刚落，就听到王俊凯的声音传来：“谁说的？我可这就回来了。”

 

原来阿贵没接到王源，就知道小少爷一定是自个儿回去了，他人很机灵，干脆把车开去了丝绸行，直接把王俊凯接回来了。

 

“哥！”王源三蹦两跳地就跑了过来，眼睛里亮晶晶的，直接扑上去紧紧抱住了许久未见的哥哥。

 

王俊凯拍着他的背，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我应该叫你源源呢，还是Roy呢？”

 

刚到法兰西那会儿，王源给自己取了个洋文名Roy，开始觉得很新鲜，就连给王俊凯的家书里都是留言“你亲爱的弟弟Roy”。

 

王源听出了王俊凯话里的调侃，皱了皱鼻子，拉长了声调，佯嗔起来：“哥……”

 

王俊凯揉了揉王源的头发，牵着他往饭厅里走：“我让人今天一直侯着，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饿了吧？”

 

一听到吃的王源立马觉得肚里空空，高兴地掰着手指头数：“我要醉虾！我要罗宋汤！我要炸猪排！我要生煎包子！还要……”

 

“你喜欢的都有。”王俊凯听了忍俊不禁，又有些心疼地说，“你在那边吃的不好吗？法兰西的菜不是比别的国好多了……”

 

“那也是连一粒米都见不到啊，”王源鼓了鼓嘴巴，“而且也没有哥陪我，吃起来一点也不香。”

 

“以后我每顿饭都陪你吃。”王俊凯毫不犹豫地许诺道，引得王源开心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叱咤上海滩跟人谈生意砍价面不改色从不手软的王老板竟然被一个吻弄得红了耳根。

 

只顾着吃吃吃的源少爷还发现哥哥比那道刻痕要矮一些，意识到其实是因为树长得更快，想到自己其实只比哥哥矮一丢丢心里就更舒坦了。

 

王源回来以后，片刻也不闲，马不停蹄地开了自己的西洋画学校。

 

上海滩有钱的公子哥和名媛小姐多了去了，平日里除了骑马、跳舞、打高尔夫也都是闲得慌，听说王家二少爷学成归来，还开起了美术学校，纷纷凑热闹报名了。

 

王源经常带他们出去写生，一群少爷小姐就跟游玩似的，不管学到了多少，总之都乐在其中。

 

学到人体素描的时候，王源让他们回家去画佣人，结果唐家三少爷翘着腿在边上说：“能不能去百乐门①画舞女啊？那多生动形象啊……”众人纷纷笑了。

 

王源眨了眨眼睛：“百乐门？”他出国的时候，这家赫赫有名的大饭店舞厅还没开门呢，所以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唐家三少爷是上海滩出了名爱玩的主儿，长得不错又风流多金，和舞女啊小明星啊的消息天天占据着小报的版面。

 

他也没有细细解释，只是跟王源说回家问你大哥去。唐家主要做的是船舶航运，王家做的是丝绸制衣，生意合作往来很多，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带坏了王家的宝贝二少爷。

 

王家有两位少爷，王俊凯和王源。大少爷掌管着家里的生意，二少爷从小就喜欢画画三年前还出国留洋去了。

 

全上海滩的人都知道王俊凯把王源这个弟弟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别说什么豪门常有的兄弟兄弟阋墙了，王俊凯对他那真是百依百顺，宠得无法无天。想学画画，好，那就上最好的美术学院。想要学点西方的绘画，好，干脆出国留洋去。

 

不过王源也没有恃宠而骄，没有被宠成一无是处的乖张性子，反而温文尔雅、乖巧懂事。也是经常被上海滩的大户人家拿来当教育自家不成器孩子的正面榜样。哪怕学不到王俊凯成熟稳重年纪轻轻就能操持好家业，至少能学学王源让人省点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源一不小心就把百乐门给记住了。晚上跟王俊凯吃饭的时候，好几次话到嘴边，都硬生生咽下去了。王源不说，王俊凯也就不说破。这顿饭吃得真是安静，平常总有王源呱唧呱唧说个不停，如今他一沉默，餐桌上顿时就没声儿了。

 

眼看着王俊凯吃完了，王源殷切地伸手帮忙盛了一碗酒酿小丸子，双手递过去，巴巴地说了一句：“哥，等下你带我去百乐门看看好不好？”

 

因为王源亲手盛的甜羹，王俊凯本来心里还美美的，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你去那儿做什么？”

 

“唐三今天跟我提到了，听说可好玩了，他们都去过，就我没去过……”王源声音里满满的委屈都要扑出来了。

 

王俊凯一边喝甜羹一边心想着：唐茂就不能管管好他弟弟么？非要来带坏人家的弟弟！在王源可怜兮兮满是期待的眼神下，“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只好点点头：“等下去，就当消消食。”

 

“Great！哥我先去换身衣服你慢慢吃！”看着王源蹬蹬蹬往楼上跑，王俊凯摇了摇头，嘴角却是翘着的。

王源呆了一顶黑色的帽子踏踏下来了，用手指夹着帽子，帅气地抛了一下原本想要露一手帽子戏法，没想到帽子却掉了。王源尴尬地弯腰去捡，忘记了自己还在楼梯上，整个人就往下栽去。

王俊凯两步上前，伸手一捞，就连人带帽子一起稳稳捞进了怀里：“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

王源嘿嘿笑着，干脆往王俊凯身上一蹦，得意又骄傲地说道：“不，我要给哥哥添一辈子麻烦！”

王俊凯最喜欢听王源这种看似撒娇又搀着几分真心的话，搂着人恨不得在王源小脸蛋上亲几口才好。

 

车门一开，王源跟着王俊凯钻了出来，站在富丽堂皇的百乐门大门口，看着巨大的闪烁的霓虹灯牌，听着若隐若现的音乐声，兴奋地“哇”了一声。王俊凯笑着说他：“明明都是留过洋的人了，怎么还跟什么都没见过的乡唔宁②一样？”

 

“哼，我出国也是学画画去的，你以为我整天花天酒地的啊？”王源气得哼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来舞厅呢！”说着说着就直冲冲往前走。

 

王俊凯虽然很少来，但是偶尔生意上有应酬，也是推不得的。所以门口的侍者虽然不认识王源，却认出了王俊凯，笑脸迎了上来：“王老板，晚上好。”

 

王源更来气了：“你……你是不是天天来啊！不然人家怎么跟你那么熟！”王俊凯无奈地谈了口气：“我偶尔才来一次，还是为了陪那些老头子，你可别冤枉我。”王源这才消了气。

 

月明星稀，灯光如练。何处寄足，高楼广寒。非敢作遨游之梦，吾爱此天上人间。

 

这是百乐门建成后在上海滩广为传颂的诗句。王源今天第一次听唐三提起，如今真的亲眼所见了，才知道所言非虚。

 

整个舞厅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奢华派头。舞台上的歌女唱着《夜上海》，舞池里香鬓俪影、轻歌曼舞，随处可见穿着高开叉旗袍、身姿凹凸有致的舞女，或是西装笔挺，手拿司的克③的小开和老克勒④。

 

王源看得眼睛眨都不眨，微微张着嘴巴，呆呆的。王俊凯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赤佬⑤，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拉着他的手腕就往旁边走了。王源没感觉，但是王俊凯自然能感受到旁边那些舞女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王源给生吞活剥了。

 

“我要看人家跳舞！”王源挣了一下，没挣脱，只好乖乖被王俊凯牵着走了。王俊凯带着王源径自上了二楼，看到一排排房间，王源不高兴了：“我又不是来睡觉的，我要去跳舞。”

 

“你又不会跳舞。”结果被王俊凯一句话堵得不吱声了。看王源脑袋都耷拉了，王俊凯又解释说：“在舞池里你肯定不好意思，我是来教你跳舞的。”

 

让侍者开了一间房间，王俊凯进房间脱了西装外套，解开了袖口，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王源已经自来熟地跑到留声机边放了一张唱片，《夜来香⑥》的歌声缓缓飘起，王源轻声哼着歌走到了王俊凯面前，煞有介事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过王俊凯知道他也只会这么多了，牵起了他的手，领着王源开始跳舞。结果跳了没两步，王源就嚷嚷着要跳男步，王俊凯自然依他了，结果五步踩了王俊凯三下，王源只好不甘心地又换了回去。

 

“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教我跳舞？”王源忽然问。“你现在要踩上来吗？”王俊凯反问道。然后两人一起笑了。

 

在王源刚到王俊凯胸口的时候，家里曾经办过小的宴会，饭后女人们要跳舞，王源看着好玩，就要王俊凯教他跳。

 

可是那个时候王源还太小了，王源跟不上王俊凯的步子，王俊凯就直接拎着王源让他踩到了自己的皮鞋上，带着王源开始跳舞。虽然最后王源也没学会跳舞，但却也开心的不得了。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著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著夜来香，吻著夜来香，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

夜来香，夜来香，夜来香……

王俊凯不过去洗漱离开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王源像只猫儿似得蜷缩在铺着皮草的椅子里，目光不知道停留在哪处，乖巧地过分了些。

直觉有些不对，王俊凯走过去想要细细查看下，没想到王源就扬起了脸，大而圆的眼睛里好似汪着水，脸上红得不像样子，嘴唇也水光潋滟，拖长了音软软地喊了一句：“哥，抱~”

王俊凯忽然觉得心跳都乱了，有些烦躁又粗暴的扯松了领口。再一瞅旁边的桌子上，是没了半瓶的洋酒。这是前几天王俊凯的生意伙伴送的，味道甘甜，但是后劲却大。

这会儿王源已经蹬掉了皮鞋，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站都站得歪歪扭扭，却依旧向着王俊凯的方向执着地伸出手，脸上的笑甜得不像话：“哥，困觉~”

王俊凯几乎是颤抖着把人抱进了怀里。

 

End.

 

 

 

①百乐门：全称“百乐门大饭店舞厅”，1932年建立，英文名字叫Paramount Hall，“百乐门”是取其谐音。是当时被誉为“贵族区”的上海西区最高级的娱乐场所。张学良、徐志摩都是常客哦~

 

②乡唔宁：上海话里的“乡下人”。上海人喜欢把外地人称作乡下人，说他们没见过世面、粗鲁没礼貌之类的。说的人往往自视甚高，带了一点贬义。不过哥哥这里说当然是调侃弟弟啦~

 

③司的克：英文stick的音译，就是细长的手杖，也叫“文明棍”。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是非常新潮的，拿着很有派头。

 

④老克勒：“克勒”是洋泾浜英文，取自英文class，意思是有派头、会享受的上流绅士。旧时称有钱人家的孩子叫“小开”，“小开”老了就是“老克勒”啦~

 

⑤小赤佬：上海话里形容小男孩精灵可爱的，有贬义，有中性，甚至有打趣的意味，要看具体语境啦~哥哥这里当然是对弟弟“爱爱爱不完”啊╮(╯▽╰)╭

 

⑥夜来香：是1944年李香兰所唱的，哥哥弟弟这个时候应该是三十年代，但是因为很喜欢这首歌，我就让它“穿越”了_(:з」∠)_

最后的“困觉”其实就是“睡觉”的意思啦~上海话音译的话应该打“困告”不过觉得用“觉”字更可爱~

 

如果是架空就算了，但是既然是真实的时代，我就要对自己写的每一个字负责，对亲爱哒读者们负责~所以不要嫌备注烦哦（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