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昵称的Kitty

*原名《青歌》，因为同名的文章太多了所以改名了_(:з」∠)_农民凯 X 知青源

 

 

 

在那个极为特殊的历史年代里，有一群受过教育有知识的年轻人，自愿或是非自愿被下放到农村或者是偏远地区上山下乡。他们就是知青。

 

后来有些知青想方设法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而有些人却因为已经在当地娶妻生子落地生根所以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

 

 

 

王源提着个藤编的小箱子，穿着的确良的白衬衣，开司米的青色绒线衫，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就和这片黄不拉歪的土地格格不入，对比他身边各个灰头土脸的知青们，愈发惹眼。

 

生产队的老李一对黄豆眼，眼神在王源身上溜来溜去，滑腻腻地跟泥鳅似的，看得王源说不上来的难受，就默默往知青里退了一步。结果他跟着上来就去抢王源的手提箱，王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得更紧了。

 

这动作惹得老李不高兴了，嘴里开始骂骂咧咧，抢得更来劲了：“上面让你们来这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改改身上的骄娇二气，你还带着这种资本主义的小玩意，明摆着态度就不够端正！”王源被他说得不知道怎么还口，力气又没有庄稼汉大，箱子被抢了不说，人还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来来来，大伙看看喜欢哪个就带回家啊。”老李提着王源的小箱子，新鲜地在手里甩着玩，招呼当地人来把知青们带回去，这就算是个他们安排好住处了。一帮子人呼啦啦涌上来跟挑牲口似的，扯着个顺眼的就走。最后唯独王源被剩了下来。

 

其实之前还有好几个大娘凑在一起指着王源用方言嘀嘀咕咕，看样子都是很喜欢他在夸他呢。可是被老李这一出整的，大家都看出来他跟王源不对盘了，谁也不敢得罪生产队的队长。所以就王源被挑剩下来了。

 

老李看着一个人垂着头站在那里不吱声的王源，心里还挺高兴的，这不正合了他的意思，他打一开始就想把王源领回自个儿家。正要上手去拉人呢，旁边冒出来一个大个子，先他一步扯住了王源的胳膊。

 

王俊凯耳朵都红了，也不敢跟王源对视，磕磕绊绊地说着：“你愿意……跟……跟我……回家不？”

 

 

 

王俊凯的家在村子最东头，王源他们是坐着拖拉机从村子西边的土路上下来的，所以还要走上好一段路。

 

刚开始两个人都不说话，王源是累的不想说话了。他们这些知青从城里先乘火车，又换汽车到了镇上，再一路上坐着拖拉机哐哐啷啷颠簸过来，本来长途跋涉就很耗精力，被拖拉机颠得屁股都要散架了，刚才又碰上那一出，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平时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王俊凯都闲不住要吼几嗓子山歌，可是这回见了王源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在那群知青里看到王源的时候，王俊凯就觉得移不开眼睛。

 

他们这儿气候很干燥，连小河池塘都没有，更少有莲花一类的水生植物了，但是王俊凯的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就带着一只小瓷缸，缸子里养着一朵小小的青色的莲花。这朵青莲花母亲爱惜非常，照料的很仔细。

 

王俊凯小时候淘气，有回天气热他懒得去井里打水，就把养着青莲花的小瓷缸里的水倒出来泼身上了。等母亲晚上回来，被丢在院子里暴晒了一天的青莲花却是怎么也救不活了。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母亲把王俊凯狠狠打了一顿，还很伤心地哭了。

 

后来奶奶告诉他，那朵青莲花是他母亲对故乡的念想，因为她再也回不去那个水汽氤氲的小镇，只能守着这朵青莲花在梦里想一想。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源的第一眼，王俊凯就想到了母亲的那朵青莲花。大概是他身上带着南方独有的一种温润，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都说不出的水灵，就好像是村里年岁最久却最甘甜的那一眼古井。

 

“你……你叫啥啊？我叫王俊凯。”一路上都忍不住偷偷打量王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王俊凯，总算是憋出了一句话。

 

“我也姓王，单名一个源，三点水的那个源。”王源勉强笑了一下，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忍不住问，“还有多久到啊……”

 

“你累了？”王俊凯这才后知后觉从王源脸上看出了疲倦，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刚才怎么就只顾着看人家好看了，立刻蹲了下去，“上来，我背你吧！”

 

王源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行了是嘛？我们走快点就是了。”

 

看王源不愿意，王俊凯也没有坚持，站起来说：“对，再走几步就到了。”心里却还是想着自己没把人照顾好，嘴上还不住地说着：“你也忒瘦了……都没几两肉……我背着你跑起来肯定跟一阵风似的。”

 

王源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倦意倒也去了几分。

 

 

 

这边民风很淳朴，家家户户大门也不锁，王俊凯站在院子前伸手一推，门吱呀就开了。院子里有一棵大树，长得很郁郁葱葱，不过王源不认识。一只黑白花的小狗汪汪叫着就跑了过来，叫声还奶声奶气的，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上来就围着王源的裤脚嗅来嗅去。

 

王俊凯怕吓到了王源，伸脚作势要踢：“去去去，边上去！”结果王源却蹲下去直接把小狗给抱进了怀里：“别踢它呀……它叫什么名字呀？长得和我家Piano好像啊。”

 

“皮……？皮啥……？”王俊凯听到王源说了一个自己从没听过的词儿，估摸着是他家狗的名字。

 

这里的人养狗，无非是看家护院打发时间，再好也还是当个畜生养。黄的就叫“阿黄”，黑的就叫“大黑”，重名率太高。亏得王俊凯前不久把小狗从张婶家抱来的时候取了个名叫“花花”，还挺骄傲的，因为这名字也算是全村独一只了。现在跟王源嘴里的那个什么皮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啊。

 

“Piano，就是钢琴的英文，”王源看王俊凯还是一脸茫然，又继续解释，“钢琴你知道吧？一种乐器，就是可以弹的，有黑白键的。”

 

王俊凯想起了曾经在镇上看到过城里来的文艺团的表演，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怀里抱着的跟风箱似的东西，又能弹又能拉，好像就是黑白键的。那个大概就是钢琴了吧。于是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还说：“哦哦哦……这狗还没名字，要不就叫你说的那个皮……皮什么……吧……”

 

王源笑了，眼睛弯弯的：“是Piano。”王俊凯搔着头也憨憨地笑了：“哦，皮……安诺！这个名字好！皮安诺，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啦！”小花狗伸着舌头亲热地舔着王源的脸，对自己今天新换了一个洋气极了的名字毫不知情。

 

“那……你会弹那个……皮安诺吗？”王俊凯艰难地发着音。“你就说钢琴好啦，”王源看他一副舌头都要打结了的样子就想笑，“会呀，以后弹给你听。”

 

那天晚上王俊凯记录着奋斗目标的的小本子上，在娶个善良的妻子和生个好看的女儿底下，又歪歪扭扭添了一行字：买个钢琴。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王俊凯带着王源参观那两间土房子的时候，王源看着似乎只有一个人住的房子忍不住问道。

 

王俊凯从柜子里抱出了一床新被子，一边收拾一边说：“我爹在我没出世前有一回夜里开拖拉机不小心翻沟里死了。我娘在我六岁的时候病死了。我奶奶前几年也……所以我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嘿嘿！”

 

从小就在温馨美满家庭里长大的王源，听到这样的身世忍不住心酸起来：“现在你家里又多了一个人啊！”

 

听到王源说这句话的时候，王俊凯觉得心里呼啦啦开出了一大片高粱花。

 

 

 

*我一直忍耐着没有用“俺”，忍得很辛苦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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