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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sun暖暖 点的捕快X小县令~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时值暮春,天气已些许转热,县衙后院里的树木抽出了新芽,一眼望去也有了几分葱郁。王源惯于晨起,此时已经坐在梨花巷东头张婆婆的摊子上喝起了豆花。

 

清平县是个小县城,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整个县城能兜个遍。所以王源其实也就是个芝麻大小的县令。平时县城里也没什么事,用不着升堂办案的时候,王源也不穿官服,总是一身青色的布衣。喝完了豆花,王源抹抹嘴,再去隔壁包子铺用油纸包上几只肉包子给府上的唯一的捕快带回去。

 

说来也巧,王源和王俊凯的相识,也是在这个卖的豆花是全县城最好喝的小摊上。

 

一文钱憋死英雄汉。那个时候不小心掉了钱袋的王俊凯为了一碗阳春面正要压上他不离身的宝剑。连张婆婆都说一碗面钱罢了改日再来补上就好,王俊凯倒是认死理,非要张婆婆收下他的剑。

 

结果还是王源看不下了,从怀里摸出三文钱说:“面钱我替你给了,你好好收着剑吧。”王俊凯一抱拳:“一饭之恩,必不敢忘。”王源倒是不在意,也就是自己少吃一天的桂花糕嘛,不打紧的。

 

第二天两人又在铺子上相遇了,王俊凯硬要塞给王源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王源觉得这人不是脑子不太灵光,就是傻了吧唧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有钱公子哥。所以也不想趁人之危收他的银票,就婉拒了。

 

谁曾想王俊凯一根筋,见王源不收银票就说:“那你府上缺不缺人手?看家护院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的。”王源想了想,看他好像会点武功的样子就说:“你可以来做捕快。”

 

于是江湖新秀王俊凯就成了清平县唯一的小捕快。

 

 

 

其实王源一直不知道,王俊凯比他起得还早。毕竟是习武之人,等王源洗漱起来的时候,王俊凯都已经练完一套剑法了。只不过王源出门去喝豆花的时候,他已经又躺回了榻上。

 

不过王俊凯瞒着王源这事,其实就是喜欢他一边从怀里掏出小心包着的肉包子,一边嘟嘟囔囔着:“什么时候你也给我买碗豆花回来啊。”然后第二天继续给自己带肉包子。

 

第一次见到清平县的县衙后院的时候,王俊凯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县令住的地方。

 

县衙的后院里,一边栽着桃花葡萄桂花腊梅树,小池塘里游着几尾红鲤鱼,石桌上放着一卷诗集。另一边的墙角种着几洼菜,养了些花草,一只小黑狗在晒太阳,还有几只芦花鸡悠然地溜达过去。

 

王俊凯随手拿起那卷翻开的诗集,看着旁边清隽的蝇头小楷的批注,或是即兴写下的一两句诗词,或是对某一句诗的感悟。一阵风过,几片桃花落在了书页上,王俊凯轻轻合上了书,将这一抹春色留了下来。

 

倒是王源一撸袖子就去抓鸡了,嘴里还说着:“来来来,帮我抓只鸡,庆祝我们清平县终于有了捕快。”王俊凯看他追着一只鸡满院子跑出了一头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提着剑就去了。如果江湖百晓生知道他所著的《兵器谱》上位列前十的无痕剑被用来杀鸡不知要作何感想,不过名器之主倒是乐在其中。

 

接过王俊凯抛来的手巾擦着汗,王源叉着腰感慨有了捕快就是好啊。虽然之后做菜时他喊王俊凯来帮忙却越帮越忙时,这一想法就立刻打消了。王俊凯抱着剑和名叫小黑的小黑狗一起蹲在檐下,眼巴巴地等着饭菜出锅的样子,就成了清平县衙每日可见的风景。

 

 

 

在夏天葡萄熟了的时候,小黑最喜欢汪汪叫唤跳着蹦着去赶那些想要啄食的雀儿。王俊凯总算想起问王源讨那块手巾擦汗的时候,王源想了想告诉他被隔壁的小煦涵讨去哄小姑娘玩了。

 

气得王俊凯拿二两麦芽糖把那块手巾换了回来,丢到王源怀里让他好好收着。蜀锦蜀绣价值百金这种事王源不需要知道,倒是那一角上还绣着一个凯字也不知道那个迷糊的小县令留意到了没。

 

直到有一回王源拿着那块手巾给摔了一跤嚎啕大哭的小婉然擦眼泪,被小婉然撇着嘴嫌弃说不舒服,王源这才注意到那一角的刺绣。从此再不敢随便拿出来了,乖乖收在了箱子里。

 

可谁知道王俊凯没几日又问起那块手巾,王源老实告诉他,王俊凯又不高兴了,于是王源只得随身带着两块手巾。一块王俊凯的只是带着,一块自个儿的是带着用的。

 

在清平县里住了一阵子,王俊凯发现小县城里小孩子的名字都很好听。比如煦涵就出自张说的 《大唐祀封禅颂》:“菌蠢滋育,氤氲涵煦。”比如婉然就出自司马相如的《美人赋》:“有女独处,婉然在床。奇葩逸丽,淑质艳光。”

 

可是这小县城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或者是小商贩,算算钱还行,会不会写字都是个问题。王俊凯把这个疑惑告诉王源的时候,王源正在挽着袖子摘葡萄,露出的一截白生生的胳膊让王俊凯觉得直晃眼。

 

摘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王源歪着脑袋说:“因为这些小孩的名字都是我取的啊。来来来,尝尝看,葡萄可甜了。”王俊凯便走过去也拈了一颗送进嘴里,结果就听王源说“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给他取个最好听的名字。”

 

看着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的王俊凯,王源奇怪地又塞了一颗葡萄进嘴里:“不酸吧……”王俊凯只得忿忿说了句:“吃你的葡萄吧!”

 

 

 

自从有了王俊凯这个小捕快,谁家的屋顶要补了,谁家的耕牛不走了,谁家的手推车坏了,就不用王源去了。王俊凯开始还不习惯,哪有捕快要做这些事啊。

 

倒是王源一边收集桂花准备酿桂花酒,一边告诉他:“你看,我们清平县的县太爷都没有厨娘没有仆役没有小厮,那么我们捕快去给人家补补房顶帮帮忙什么的,哪里奇怪了?”想想也有道理,于是王俊凯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除了日常的巡街之外的各种任务。

 

县令一年的俸禄虽然才区区几十两纹银,但是在清平县这种小县城也是可以生活得很舒适了。不过看看王源过得格外俭朴,生活琐事都是事必躬亲,自己种菜养鸡,衣服换来换去统共也就那么几件,那么他的俸禄都用到哪儿去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王俊凯,他问过王源,王源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有一晚,王俊凯睡不着,就抱着一坛女儿红想去屋顶上喝酒,结果路过书房里看到了还明着的烛火,王源趴在案上睡着了。

 

因为已经过了秋分,晚风还是有些寒意的,王俊凯就去屋里取了件斗篷给王源披上,意外地看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仔细地记录着加固河堤用了多少,修缮宗祠用了多少,给教书先生的月俸用了多少……

 

看着这些王俊凯顿时心下了然。因为清平县实在是个小县城,根本没人重视,日常的款项开销报上去也批不下来,于是王源只好自己用俸禄去贴补了。这个平时看起来有点迷糊的小县令其实是心系百姓,胸怀社稷,有自己的风骨和硬气的。

 

几天后的晚上,一轮圆月当空挂,王俊凯叼着根茅草看星星。结果王源不知道从哪里搬了把梯子,提着一坛女儿红和一坛竹叶青也爬上了屋顶。

 

“哟,今儿你心情不错啊,这是要请我喝酒?”王俊凯吐掉了茅草,伸手把王源拉了上来。抱着两坛酒颤颤巍巍的王源估计是第一次上屋顶,扶着瓦格外小心地坐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把那坛女儿红往王俊凯怀里一塞:“我是来道谢的。”

 

“谢什么?”王俊凯扯去了酒坛封口的红布,先灌了一口酒。王源没回答,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坛子也喝了一口,结果被呛到了,咳得泪花都出来了。王俊凯拍着他的背:“不能喝就别逞强啊。”

 

“谁说我不能喝啦?”王源的脸上已经飞起了红晕,皎洁明亮的月光下被王俊凯看了个一清二楚。王源嘴里小声嘀咕着:“不是说竹叶青性平暖胃,清醇甜美嘛……嗝……骗人……”

 

王俊凯忍着笑哄他说:“那你喝口女儿红看看?”王源一挥手想推开他,结果自己摇摇晃晃差点从屋顶上栽下去,被王俊凯一把搂进了怀里。“不要……你当我傻啊……女儿红……嗝……烈得狠呢……我都知道……”王源揪着王俊凯的衣服口舌不清地说着。

 

“你还没说谢我什么呢?”王俊凯见王源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就起了逗弄之心。“就……那几千两银子啊……嗝……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捐的啊……我……以后慢慢还你……”王源指着王俊凯的鼻子说,可是却对不上,手指头在他的脸颊上滑来滑去的。

 

王俊凯被勾得心里都痒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不用你还,非要还的话……把你自己抵给我如何?”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低头一看,迷糊的小县令居然靠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于是王俊凯一个人喝掉了两坛酒,才抱着王源纵身跃下屋顶送他回房去睡觉了。

 

 

 

一到冬天,王源就开始犯懒了,和小黑一样每天都睡到寅时才起,还裹着被子不肯出被窝。连最爱的豆花都舍弃了。于是就变成了王俊凯每天去给他买豆花,还给他带了肉包子。

 

可是王源吃肉包子还不吃馅儿,咬开皮,剥出馅儿就塞小黑嘴里去了,乐得小黑直摇尾巴。结果在王源剥出第二只包子的肉馅儿要喂给小黑的时候,王俊凯直接凑上去抢着吃掉了。

 

王源手指尖儿被含得湿润润的,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小黑不满地叫了几声,王俊凯笑得一脸狡黠。“给你给你,我不吃了。”王源把最后一只包子往王俊凯手里一塞,被子往头上一蒙,又钻回被窝里去了。

 

王俊凯依旧每天给王源买肉包子,一人吃包子皮一人吃馅儿,吃得倒也开心。

 

县衙后院里一年四季都有景可赏。春桃夏葡秋桂冬梅。要说王源最喜欢的还是冬天的腊梅花了。这天王俊凯依旧早起练剑,发现腊梅花都开了,就站在窗口唤王源来看。

 

王源就披着被子蹬蹬蹬跑到了窗边拍手直道:“好好好!让我来作一幅画!”王俊凯提着剑就冲进来了吓了王源一跳:“小心冻着!先去把衣服穿上!”

 

被裹成了一只的团子的王源嚷着穿太多要脱一件,被王俊凯瞪得缩了缩脖子,脸蛋在领子上一圈儿白毛毛里显得更小了。很快完成了腊梅图,王源开心地招呼王俊凯来看:“你帮我题首词可好?”

 

王俊凯想了想就题了“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容不入时。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刚写了两句,王源就叫了起来:“不对不对,我画的是腊梅,你写的这是红梅,不一样啊。”

 

“可是……你到了冬天不就很贪睡?说得可就是你吧!”王俊凯拿着笔在王源的脸上画了一道。王源被噎住了,一把夺过了笔,继续题“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两人的字一个苍劲有力,一个飘逸俊秀,放在一起自有一番妙趣。王俊凯指着那句“酒晕无端上玉肌”调笑道:“这句好像也是说你哦……”王源气得瞪着眼睛,呼啦也给王俊凯脸上来了一下子。

 

王俊凯索性又取了一只笔,沾上墨,要给王源画猫胡子。两人在屋里追着闹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小黑趴在火炉边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继续打瞌睡。

 

 

 

世间佳好皆不若与君相伴,享清平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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